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VII
紙紮的祭品燃起滾滾的灰煙,橘色的火舌舔舐的白紙見黃然後轉黑,成了片片碎屑因為熱對流而飛揚了起來,天色變成了粉橙色,慢慢地漸層地轉成橙紫色,慢慢地溶成了深濃如墨的靛藍,星光逐漸顯示在靛色的絲絨裡閃爍著。
那是非常非常深刻而美麗的畫面
人們圍著一圈,哭泣著抑或著誦唸著經文或者像只是聽著這樣的耳語聲,每個人因為火雲柱的關係,影子都在背後拉的老長然後沒入了更深夜色裡。
那些黑色紙屑像是黑鳳蝶般在滾滾的火焰旁飛舞著,伴著偶爾被推出火雲層的火星,像是撒著金粉—活著,那團火雲旁邊飛舞著
消逝著、誕生著
我想我重大車禍的那一天,我躺移動病床上也看到了黑鳳蝶在醫院裡的淒冷的日光燈旁裡振翅。
一切都像是浸泡在水裡聽著外界的聲音,不能移動、搞不清楚怎麼了而且全身像是被火燒般的刺痛、視線朦朧的,我盯著黑鳳蝶在天花板上飛舞 — 或者混亂不已的我看到其實是為了逃避什麼而產生的幻覺
喔,我出了車禍,像是從水裡傳過來的聲音告訴我。
可是蝴蝶在醫院裡飛不是很不衛生嘛?
我冷淡的想著,一邊思考怎麼使用言語告訴別人我好痛,可以快點結束我的疼痛嘛?(我不太確定我那時候是忘記怎麼說話還是外界每個聲音更混亂更大根本蓋掉我的聲音)
然後從更深的水底竄出了另外意識
痛快的、掙扎著、瘋狂哀弱的對著黑尾蝶哭喊著:
外婆,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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